龙潭湖（龙潭湖里的喊湖人）
沈芳蕤 • 2023-09-07 13:33:59 • 次
北京城的东南方向，毗邻二环路有一个湖，名曰龙潭湖。此湖为何叫龙潭湖，我未曾考究过。
龙潭湖分东西两湖，东湖较大，游客多数都到东湖游玩，西湖只有东湖面积的三分之一，主要是附近居民和周围单位人员到那里休闲散步，锻炼身体。
在西湖里经常看到一位70岁左右的老人，身高1米8左右，清瘦如柴，黝黑的肤面，眼珠爆凸，脑门和眼角布满了宽深的皱纹，脸上没有一丝笑意。
不管春夏秋冬，还是风霜雨雪天气，每天他准时拿着一根木棍，从西南角门大步跨进园内。
多数进园的人，以散步或者跑步的方式进行锻炼。这位老人与众不同，他既不跑步也不踢腿，到湖边挑选一块干净平滑的石头，半躺在上面，翘起二郎腿，然后，开始引吭高歌，所唱的都是一些老歌，比如，《篱笆墙的影子》 他那高亢的嗓音，像是在喊歌。
坐累了就站起来晃晃身子，一支歌不知他要唱多少遍，来园锻炼的人们，没有人立足静听他的喊唱，每个人都疾步从他身旁飞过，担心给自己招来麻烦。
夏天，湖中的野鸭子，在他那阴阳顿挫的喊声下，尽情地在湖边戏水，一会钻进水下，一会儿又冲出水面。
冬天，野鸭子不知去了何地？这位老人失去了忠实的听众，湖冰上的芦苇，在寒冷北风的吹拂下，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，好 像在说，“我们是您的听众，我们是您的亲人。”
我第一次看见这位老人，不假思索地断定，这是一个精神有障碍的人，或者是一个酒鬼，喝醉了来这里耍“酒疯”。
“爸爸，这个爷爷怎么总唱歌呀？”我的儿子发出天真幼稚的质问。
老人听到我儿子的问话，紧接着说，“孩子，你还小，你还不知道人生的苦痛。”这是我两年间与这位老人的第一次“对话”。
“儿呀！爷死后，你就把爷埋在这湖边上，让爷的歌声向东方······”
听到他那凄惨悲伤的一段自编唱段，似乎听到老人的心声，感觉到他有好多好多的委屈想倾诉。儿女不孝？夫妻不和？家庭贫困？还是生活无靠？
生活节奏日益加快，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感到吃力，更何况年近古稀的老人，思想可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，难免出现一些不和谐的音符。总之，我们再不能用老眼光观察当今的事物，看似“疯子”的人不一定是疯子，看似“君子”的人也不一定是君子。
注：此文写于2011年3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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