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罗穆罕默德(入埃及记8这个国家)
沈芳蕤 • 2023-11-26 02:02:03 • 次

By 零林
每年3月,埃及女同胞们不仅庆祝完3月8日国际妇女节,还要在3月16日自己的特殊节日——埃及女节。
一个月内两次过妇女节,这可不是埃及人新近的“发明”,而是自1956年以来,埃及姐妹们就已经这样为自己“一月两过节”过了60多年。
说起来,3月16日这一天被埃及女性赋予特别的意义,还要回溯到100多年前的1919年。
那一年的3月16日,当时统治埃及的英国当局,派士兵镇压埃及女性的抗议活动,并枪杀了6名女性。巾帼们虽然牺牲,但埃及女性参与政治斗争的历史却由此开启。
此后好几个年份,3月16日都被埃及女性标注于历史:1923年的这一天,4年前抗议运动的领导者创立了埃及妇女联合会(Egyptian Women’s Federation);1928年的这一天,埃及著名学府开罗大学招收了首批女学生;1956年的这一天,埃及宪法正式赋予了女性选举权和被选举权。
根据埃及媒体的报道,如今埃及公务员中女性占比为25%,议会议员中女性占15%。2020年,埃及宪法还专门补充了修正案,要求将女性议员的比例再提升至25%。
看起来,埃及女性的地位近年来似乎扶摇直上,也能在这古老的国度顶起半边天了。然而,最近在埃及受到高度关注的两条社会新闻,却又将我们飘飘然的热忱打回了地面:
一是埃及开罗一名叫穆罕默德·高达特(Mohamed Gawdat)的中年大叔,涉嫌对一个街头乞讨的小女孩进行性侵犯。这家伙将孩子诱至楼道间的过程被监控视频拍下,并被一个下楼的妇女发现及时制止。事情被曝光后引爆了埃及的社交媒体,人们纷纷咒骂这个龌龊的家伙,并呼吁修改法律加大对猥亵女性、儿童行为的惩处力度。
(监控画面中大叔将女童诱至楼道间)
另一件是埃及地铁官方宣布将在一号、二号两条地铁线所有车厢内安装监控摄像头,监视乘客乘车期间的行为,其中主要是防止针对女性的骚扰行为。此前,埃及一名妇女在地铁车厢内受到长时间骚扰,引发社会广泛讨论。
女性地位和女权保护,在全世界仍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,在埃及同样如此。而且同样类似的是,法律往往都代表着理想,而现实却总是远远跟不上理想的脚步。
即便是今天,即便是当上面这样的新闻事件出现后,埃及民众个个义愤填膺,异口同声一片唾骂,但当与此相关的问题抛给每一个社会个体自身的时候,人们的态度就变了。
“你觉得女性的社会角色应该是什么?”
当这样的问题由研究人员抛给数千名18至59岁埃及男性的时候,这些大老爷们87%都认为是“成为家庭主妇”,也就是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。
而当被问到“是否在街头遇到过性骚扰”时,83%的埃及女性选择“是”;被继续追问遭遇骚扰的场合时,81%的人表示是“在使用公共交通工具时”。
更让人哭笑不得而又痛心不已的是,面对研究人员的问询,竟然有62%的埃及男性承认曾经骚扰过女性!
女性在埃及遭遇骚扰,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闻。在很多国家关于赴埃及旅行的提醒事项中,都有提醒女性不要单独上街、不要在公共场合穿着过于暴露以免遭遇骚扰的条目,然而埃及男性尤其是那些无所事事成群结队游荡在街头的青年,却始终能大胆而直接地得逞。
(埃及媒体曝光的街头性骚扰图片,简直可用胆大妄为、无法无天来形容。)
有一部非常有名的电影叫《开罗时间》,讲述的是一个西方女性在埃及邂逅浪漫爱情的故事,但导演在讲述这段美妙的相遇之前,也特意呈现了女主角初到开罗时在街头遭遇男青年尾随骚扰的一幕。
不过实话说,我来开罗的这一年多,或许也是因为新冠疫情上街少,到现在也还没有直接见过埃及男性当街动手骚扰女性的场面。但是女性被三五成群的埃及青年吹口哨、套近乎的情形,倒是屡见不鲜。
当你是外国人时,你可以理解成这是埃及人随时随地的热情;而当被吹口哨、套近乎的是埃及当地女性时,就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些家伙是在“耍流氓”。
有研究者专门就埃及不断泛滥的性骚扰现象做过分析,认为导致这一恶习难灭的原因有几个:
一是埃及社会长期以来把性骚扰看成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,直到2014年才被认为不合法。而且,受到骚扰的女性,往往会被认为是一种羞耻,从而缄默不言,客观上纵容了这类行为;
二是价值观偏离,很多人认为遭遇性骚扰与女性自身不检点、不自重、过于抛头露面有关系,比如一群男子在开罗大学骚扰一名女学生,校长却认为造成骚扰的原因是女生的服装穿着不当;
三是街头无所事事的人尤其是青年人太多,这些家伙的共同特征都是“没钱没房没工作没女朋友”,于是聚在一起游走街头,然后相互影响,偶尔为之的性骚扰行为,久而久之就变得习以为常。
事实上,遭遇性骚扰,只是埃及女性社会地位未得到尊重和保障的一个反映。在更广阔的范畴内,埃及女性被塑造的社会角色则包含着更多的歧视、不公。
正如前文所述,在绝大部分埃及男人眼中,女人的角色就是家庭主妇,她们不仅要生好几个孩子,而且还要当好丈夫的帮手、仆从,甚至还要承受丈夫时不时的殴打。
一个埃及人曾面带自豪地夸口:“在埃及打老婆是正常的,我在家不高兴了就打老婆,她也不敢怎么样。”他甚至还得意地说,埃及是允许一夫多妻制的,她要是不好,我可以再娶一个。
在家庭之外,埃及女性想要就业,要比男性遭遇更多的困难,因而更难以独立生存。
一直以来,埃及女性中始终有人在执着地为女同胞们的权益做着努力,包括消除暴力、防止骚扰、提升教育水平和社会地位等,她们成立组织、影响立法机构、开展妇女保护、争取女性权力。
在她们和一些进步人士的努力下,埃及近年来针对侵犯妇女权益的行为惩处得越来越多,也越来越严厉。只是,这些努力,还不足以对整个社会的状况带来根本的改变。
2017年,埃及总统塞西宣布这一年为“妇女年”,这被视为埃及女性权益保护的一大标志性进步。
着眼更长远的未来,埃及妇女联合会还启动了“2030年妇女赋权战略”,希望通过10余年的努力,完善所有与女性有关的指标。
如今,时光荏苒,离当初锚定目标的年份越来越近,而横亘在这些埃及妇女权益捍卫者们面前的障碍,似乎一时还望不到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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